“美国经济‘黄灯闪烁’,衰退景象若隐若现。”(Some of the lights are "flashing yellow", recession is looming. )
在目睹美股经历黑色星期三后,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经济学家米歇尔·梅耶尔警告说。
众所周知,导致本次股市震荡的直接原因是美债收益率自2007年以来首次出现倒挂。从历史上看,收益率曲线倒挂(inverted yield curve)一直是预测衰退的一张金融“塔罗牌”(sort of a financial arcana),虽不完美但有据可依。美国证券公司雷蒙德-詹姆斯合伙公司指出,在最近发生的五次衰退之前,两年期和10年期国债收益率都出现了倒挂,在倒挂出现之后,衰退平均在约22个月之后到来。
▲美国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交易员们面色凝重。
“以史为鉴”,美国媒体和分析人士普遍认为,市场已嗅到衰退的气息,并预测美国经济在2020年步入衰退的概率正在提升。
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8月16日报道称,全球投资管理公司桥水公司创始人雷·戴利奥说,在2020年底前,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的可能性高达40%。另据美联社15日报道,美国宏观政策研究公司首席经济学家朱利亚·科罗纳多表示,美国经济增长动力下降,在未来12个月内转为萎缩的可能性为40%,而上个月的预测值为30%。
而笔者在浏览相关报道时发现,舆论在谈论美国经济衰退前景时,频频指向一个关键词——“特朗普衰退”(Trump Recession)。
美国《政治报》网站8月14日报道称,“特朗普衰退”风险增加,美国经济恐难逃衰退。《名利场》杂志14日刊文称,在外界对“特朗普衰退”忧心忡忡的背景下,全球股市上演集体跳水一幕。彭博新闻社15日直言,“特朗普衰退”的标签将持续存在。
▲彭博社报道截图
外界之所以在“衰退”前冠以特朗普的名号,是因为认定美国当前及未来的经济状况与特朗普实施的一系列政策密切相关。正是特朗普政府执意采取的各种举动,才令美国经济面临滑向衰退之险。
笔者进一步查阅发现,该词并非近日才进入舆论场,早在两个多月前特朗普为宣布竞选连任而大打“经济牌”时,便有观察人士用该词描述美国经济的不确定性。
比如摩根大通策略师马尔科·科拉诺维奇在今年6月给客户的一份报告中就提到了“特朗普衰退”这一概念。他认为,“贸易战到目前为止抵消了财政刺激措施带来的所有好处,如果继续下去,可能会导致经济衰退”。根据他的观点,如果这种情况最终发生,历史学家可能会称之为“特朗普衰退”,因为这种衰退将在很大程度上源于关税战。
▲摩根大通策略师马尔科·科拉诺维奇
当然,对于所谓贸易战政策导致美国市场动荡、进而经济放缓的说法,特朗普本人“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美联储的政策(去年加息太快、今年降息过慢)才是“罪魁祸首”。
“对有意在2020年竞选连任活动中主打经济牌的特朗普来说,他对于进一步降息已经迫不及待。”
但是,许多分析师认为,美国经济之所以放缓,特朗普对外加征关税负有责任,因为新增加的成本转嫁到了美国消费者身上。
笔者注意到,可能令特朗普感到不快的声音在美国并不微弱。比如穆迪分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通过电脑模型分析了可能导致美国经济衰退的因素。他表示,首要风险是美国挑起的贸易战。坎伯兰咨询公司创始人之一、首席投资官达维德·科托克说:“我们面临的这场愚蠢的关税战(正在加大衰退的风险)。”国民证券公司首席市场战略师阿特·霍根认为,贸易战越严重,美国经济衰退就有可能越快到来。
今年6月,特朗普发推为自己竞选连任造势时放话:
“‘特朗普经济’正在创造纪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如果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在2020年接任总统,市场将会前所未见地崩盘。让美国继续伟大。”(请注意,在提到让美国继续伟大时,特朗普特意用了大写)
"The Trump Economy is setting records, and has a long way up to go," he said. "However, if anyone but me takes over in 2020, there will be a Market Crash the likes of which has not been seen before! KEEP AMERICA GREAT)."
▲特朗普多次吹嘘称,美国经济正处于最好时期。
据悉,这不是特朗普第一次预测“一旦他失去总统宝座会出现经济衰退”。
2018年8月,他曾对彭博新闻社记者说:“如果我被弹劾,我认为市场会崩盘。每个人都会变得很穷。”
然而,在美国商业内幕网站的撰稿人格雷厄姆·拉皮尔看来,虽然特朗普警告说如果他输掉2020年大选将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市场崩盘(market crash)”,但经济学家担心,造成经济衰退的正是他自己。
拉皮尔指出,自2017年1月20日特朗普宣誓就职以来,股市的确上涨了,但由于特朗普对其他国家贸然发动贸易战引发的担忧,这些涨幅受到了影响。
如今距离特朗普宣布竞选连任已过去两个月,路透社在一篇报道中指出,鉴于部分美国公债的收益率已跌至历史低位,有关经济衰退的疑虑导致近日股市大跌,特朗普所谓自己让美国经济再次伟大的说法变得更站不住脚。
“因衰退担忧忽然来袭,他竞选连任的核心主张——即他已让美国经济再次伟大——正遭受质疑。”
Recession fears have suddenly cast doubt on his central claim for re-election - that he has made the economy great again.
▲8月15日,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特朗普在竞选集会上。
从当前美股走势和市场不安情绪来看,马尔科·科拉诺维奇所言似乎“一语成谶”。而眼下股市和债市的曲线图,以及唱衰美国经济的“合唱”,无疑令自诩“经济能人”的特朗普如坐针毡。
美国《新闻周刊》网站8月16日刊登文章称,正在总统为连任机会而担心时,美国政府还没有为经济衰退做好准备——“他很慌张”。(He's rattl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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