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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亲戚在听到这个故事后,开玩笑地说我是“叛徒、卖国贼”,“背叛”了祖先,成了“外国人”。我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好像里外都不是“人”了。在国外人家把我当成中国人,在中国我又成了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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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换了本护照,它的颜色由浅咖啡色变成了深蓝色。换句话说,我的国籍由中国变成了加拿大。我从来也没有往深里去想这里面的真正变化。生活在北美,我平日吃的是中国菜,说得最多的是中国话,倾心聊天儿的是中国人,最喜欢看的是中文节目,抒发内心情感写文章用的是汉字。我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改变。然而,事物的本质却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变化是我回国探亲时才察觉的。' t. n1 h( C$ `& A0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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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回中国要去中国领馆签证了。当年换护照是为了到美国和其他国家省事儿,只要落地签证就行了。可换了护照后,我的出境记录除了美国之外(由于另一半在美国工作),全是中国,别的国家一个也没有。我把攒下来的假期全部用来回“娘家”了,连去欧洲旅游都合不得。乡情永远是我们挥之不去的情结,不管我们走得多么远,多么久,乡情总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我们的心。回家,回中国便总是我们的首选。好在中国领馆签证手续简便,就像办一件例行公事,我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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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 p* t9 G C/ d- V那年回中国,我与童年好友小莺结伴同行。在经历了近20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当我们晕晕乎乎头重脚轻地踏进中国海关时,竟意想不到地被海关警察阻拦在大门外。理由还是用英语告诉我们的:“You are not Chinese.Would you please fill these forms in English?”(你们不是中国人,请用英文填写这份表格好吗?)我俩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我转而想起了我俩在飞机上一起填写表格时的情形。当空姐发下进关登记表时,小莺问我:“你看表格是中英文对照的,我们是用中文还是英文?”我不假思索地对她说:“我们是中国人,当然用中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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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美,不管是当地人,还是我的心底深处,都把自己当作中国人,不会像ABC(American Born Chinese)那样为认同感(Identity)而苦恼,不知道自己是该属在美国人那一边儿,按美国人的方式生活,还是随父母们继承中国的传统,做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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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g: j ~. ~我们在美国居住的罗斯福岛上,亚裔人面孔寥寥无几,邮局里的员工都认识我,每次去邮局寄个包裹或买邮票,他们总会和我开个玩笑聊上几句。一天在邮局,也就是中国神州六号飞上太空后等待返回的日子,我问当值的Bobby我这份快递邮件什么时候可以到中国。他笑道:“It might take three or four days.But it’ll be less than your spaces hip back to earth.”(大概要3到4天,但会在你们的神州飞船返回地面之前寄到。)Bobby可不管我是什么国籍,我的肤色就代表了我的国籍,他认定我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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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们却因为写汉字而被“拒绝”入关。这一锤顿时敲醒了我,也震撼了我。我无比悲哀地对小莺说:“看来中国人是做不成了,我们连写汉字的权利都被剥夺,他们都不愿和我们说中国话了。”她默默地看着我,无言以对。我们俩只能乖乖地躲到一边去重新填写进关表格。$ L9 {! E" W( O4 o(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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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都是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贵。为图出入境的方便,我无意中丢弃了中国国籍和她悠久的灿烂文化。今后,在官方场合,我将永远不可以使用中文。这对酷爱祖国、酷爱中文的我来说,心灵上所受到的冲击无法形容。这也是我在换“蓝本子”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妈妈听了这个故事后,突然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说:“我还真有点儿想不通,我居然生了个‘外国人’,这多别扭啊!”9 ~0 V) Z) ]7 I4 T0 U; B
$ s- y+ u1 ~$ }8 O0 }' d. l我的一个亲戚在听到上面的故事后,开玩笑地说我是“叛徒、卖国贼”,“背叛”了祖先,成了“外国人”。我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好像里外都不是“人”了。在国外人家把我当成中国人,在中国我又成了外国人。我到底是什么人了?但转念又一想,我“投靠”的是中国人民的友好国家——加拿大。在历史上,中加两国从未敌对过。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和我还是一国的呢。这顶“叛徒”的帽子并不适合我。“卖国贼”这顶帽子更是太大,太沉了,戴在我这小小的头上更不合适。我又不是慈禧太后,有什么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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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_" d% Q: H$ l/ Y+ Z9 f. m$ T" g在北美,我倒经常从CCTV转播的电视新闻里,看到有关政府官员携带巨款出逃的报道。这帮靠吸了老百姓鲜血养肥的吸血鬼,席卷了无数国家财产,背叛国家,背叛人民。在纽约长岛,他们买下数百万美元的豪宅;在曼哈顿买下上千万美元的豪华公寓,脸不变色心不跳地一笔付清。看见这样的报道,身在海外的华人无不义愤填膺,为我们祖国出了这样的败类而痛心,他们才应该是真正的叛徒卖国贼。这些钱要是放在希望工程上,千千万万的失学儿童可以重新上学,祖国的未来就有希望;这些钱要是放在科研项目上,中华民族对人类的巨大贡献就不会仅仅限于四大发明。可怕的是这些卖国贼败坏了整个社会风气,以至于生活在海外的华人也嗅到了这股腐臭味儿。 8 Q% t! j1 [5 V;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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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1 z5 Z- {, f$ y% k" x1 ?美国主流媒体上的大标题“Corruption in China”(腐败在中国),令我看了忧心;BBC电视台为期5天对中国经济突飞猛进、国力迅速强大的专题系列报道,使我备感欣慰。我深知贪官污吏不只今日有,历朝历代,杜绝不止。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惩治贪官最为严厉。凡查出贪污60两银子以上的一律处死,还要剥下人皮,填上草。做成人皮袋,挂在下一任官吏的官位边上,以示警戒。要是按照朱元璋的这个标准,如今中国的人皮袋将会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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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_: H4 u) I7 \" ?; p然而,我连中国国籍都“丢”了,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论长道短呢?我之所以写这些,无非是期望中国强大,强大,再强大!!!等哪一天中国人手持护照到哪儿都可以落地签证了,就可避免像我这样,陷入“里外都不是人”的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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