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播放
0 Q" O% ]! A5 D- ^$ g) U" K
" I2 ]) T, x/ t
# Q9 Z; ~" j, T+ B) h
! G6 f' @* R! J; i27:11
% K X J" }" V/ J& t3 i) N6 v+ U) @3 r: D
+ b5 O% \/ M+ ]8 x0 N' f
4 l1 [# M7 T0 q' E' B
9 |. P, @9 ^, R4 o8 F0 s% F$ h, c g6 ] s; l* M' N
要回答题目中的问号,可以看看最近播出的电视专题片《清流毒——云南在行动》。该片由云南省纪委省监委等相关部门出品,共四集,反映云南肃清原省委书记秦光荣流毒的过程。
用专题片中的话说,秦光荣任省委书记后,不仅没有肃清白恩培“玩了10年、贪了10年、耽误了云南10年”的恶劣影响,反而“滋长了云南以山为名、以地为伍的山头主义和帮派现象,变着法子违背党的组织路线,形成自己的小圈子,导致云南政治生态正气不彰、歪风横行、污染不断”。2019年,秦光荣主动投案。
该片指出,秦光荣是过去一段时间内“云南政治生态最大的污染源”,称其搞的是“源头式污染”。片中披露的故事细节,令人震惊,引人深思。
专题片中出现了多个攀附秦光荣的典型,从处级到副省级干部都有。这些人搞攀附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门。
先说几个靠“小事小节”攀附的例子。
龙雪飞,云南出版集团原总编辑,早年当过记者,一路从湖南到云南,对秦光荣千里“尾随攀附”“精彩戏码不亚于电视剧”。
片中介绍,龙雪飞平时“三天两头往秦光荣家里跑”“张口闭口秦书记”,以此向周围人表示自己是圈内人、有靠山。为表忠心,他甚至向秦光荣夫妇下跪,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叔叔阿姨,我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以后就靠你了”。连秦光荣的妻子黄玉兰都被吓了一跳,没见过党内同志、党员干部在自己面前磕头的。
光靠下跪不足以攀附,龙雪飞还不断走“夫人路线”,打老乡牌、亲情牌,搞感情投资,逢年过节送土特产、送红包和购物卡,让其吹枕边风。龙雪飞“软硬兼施”,利用秦光荣在长沙期间给他提供材料、让他帮写内参揭发其他领导干部的软肋,旁敲侧击求提拔。工作31年,此人平均21个月换一岗,官至正厅。
出身企业的姜兴林(落马前官至县委书记),主要靠会做菜、会逢迎博得领导欢心,甚至获得了“小精灵”的外号,可见其人八面玲珑。吃过几次饭后,终于让秦光荣记住了“这是会做菜的小姜”。姜兴林通过政治掮客给秦光荣行贿数百万元,短短7年内,姜频繁调动升迁,最短一岗仅任职3个月。
曾任云南省委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的张朝德,也善于摸准领导的生活细节。比如,看见秦光荣生病,他主动给秦按摩、捏脚;在秦家中看到黄玉兰自己做艾灸,主动从河南找中医针灸专家为其治疗。
此外,为伺候好秦光荣的“大管家”、曾任云南省委常委、秘书长的曹建方,张朝德也是从“细节”出发。听说曹家一直找不到合适保姆,便主动让自己的表姐到曹家当保姆,还每年自掏腰包给表姐发红包。
相较于上述落马官员,原云南城投集团老总、秦光荣同乡许雷,则更多利用职务之便,“投资”领导身边人。
专题片介绍,10年间,光过节送红包,许雷就给秦光荣送了60万元。此外,许雷先后多次给秦光荣之子秦岭介绍项目,甚至在项目销售不佳的情况下,安排人员垫付股权转让金,让秦岭全身而退。因为连续两个项目没赚到钱,他还将不法商人送的500万元受贿金转送给秦岭。
许雷在片中说,通过攀附秦光荣,他解决了副厅;攀附白恩培,解决了正厅。许雷怎么攀附白恩培的呢?还是用同样的办法:投资白的女婿郝刚,利用职权打招呼,让郝刚获得了省城投置业3亿多元的建筑工程项目,换取接近白恩培的机会。
秦光荣在云南大搞小圈子、山头主义,在选人用人上严重破坏了云南政治生态。这一点,有“云南地下组织部长”之称的政治掮客、商人苏洪波说得很清楚:“最早给云南分帮派的,是秦光荣。”
“你要多带着人到秦(光荣)身边来坐坐,他就能够给你解决问题,你就算在他的圈子里。你只要在他这个圈子里面,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帮助你支持你。老秦就喜欢这样拉拉扯扯,(喜欢)这些兄弟朋友哥们。”苏洪波说。
一名普通商人,究竟如何让白恩培、秦光荣两任省委书记奉为座上宾,让云南大大小小的干部毕恭毕敬?《中国纪检监察报》曾用一个整版的篇幅披露过苏洪波案例。
简单说,这是一个特别能塑造自己“有来头”“手眼通天”形象的人,一靠计谋圈住高级干部,二靠高级干部为其站台撑面子,三靠高级干部的所谓青睐吸引其他干部靠近他,四靠组成自己的官商圈子。
经年累月,苏洪波在秦光荣处有求必应,选用干部时,秦光荣甚至主动对其表示“你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推荐过来”“要换届了,你有什么干部你只管说”。只要是苏洪波推荐的干部,秦光荣都予以关照或重用。
如果某些“一把手”在干部任命时不讲原则、搞亲疏远近,把选人用人当作个人私权,怎么可能不助长找靠山、接天线、走捷径的歪风?
秦光荣在云南任职长达16年。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影响可想而知。
专题片把秦光荣流毒定性为“思想之乱”“意识之乱”“价值观之乱”。具体来讲,就是中央给云南下达的八个“坚决肃清”,实际上就是秦光荣在云南“流毒影响”的八个方面——
政治麻木、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理想信念丧失、沉溺于封建迷信活动;违背党的组织路线、扭曲用人导向;贪图安逸追求名望、封建特权思想严重;官商不清、甘于被“围猎”;治家不严、家风败坏;监督制约缺失、滥用“一把手”权力;贯彻落实全面从严治党决策部署不力、履行主体责任失职失责。
习近平总书记早就告诫:“党内绝对不能搞封建依附那一套,决不能搞小山头、小圈子、小团伙那一套,决不能搞门客、门宦、门附那一套,搞这种东西总有一天会出事!”
这种攀附、山头、小圈子,形成了事实上的人身依附关系。团伙帮派、码头文化,实质上都是以一个掌握着大量资源的权力为中心,形成政治利益同盟。同盟内利用裙带关系,以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完成利益输送和利益整合。
试想,蝇营狗苟于圈子、关系、大腿、靠山的人,当然眼中只有“大树”,怎么会花心思在事业、人民上?信奉潜规则、官场术的人,又怎会敬畏党纪国法、讲规矩守底线?
此风不除,必然影响党的团结统一、政策执行贯彻,削弱党的执政能力、消解党的组织力量。因为干部是党的干部,绝不是谁的家臣。
跟修复自然生态一样,政治生态的修复也非朝夕之功。要约束地方一把手,还得靠制度。在此意义上,案件查办、警示教育才是个开始。
“对于云南政治生态净化不力问题,我要承担历史责任,特别是在担任省委书记后,管党治党失责弃守,完全没有履行全面从严治党第一责任人的职责,我是云南历史发展的罪人。”
这是秦光荣的忏悔,更是现实的教训。
文/公子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