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部片子完成于2011年3月10日,但却并没有即刻上传,有两个原因:
一,这是一个给老外看的版本。由于老外苛刻的时间限制,留学生题材的片子要求压缩在6分钟。用新闻小专题片的时间去展现我们眼中缓慢、压抑、沉静、却又有希望的加拿大留学生活,无异于天方夜谭。感情没有沉淀的时间去宣泄,就不会有饱满的高潮。那样,无异于一场失败的魔术演出,就像魔术揭秘一样,浪费了那些珍贵的素材。
而 片子摄制的时间十分有限。这也是我所在过的最少人数的纪录片摄制组。由于其他加拿大籍组员不懂中文,从拍摄、采访、录音到剪辑、翻译,几乎是两个人完成 的。你几乎难以想象,我们是怎样身兼4职的去做一次采访。主持人用腿挤住话筒的钓竿,摄影师要自己CHECK灯光、音频、机位。制作过程有几个非常重大的失 误和遗憾,为了赶时间,没有预约学校的广播级机器和脚架,用了自己的相机脚架导致前面的空镜的震荡。在录北北声音时,人手过少的我们没有将音频混音器的格 式转换到适当频道而导致走音。
二,这里预设的受众群是加拿大人,而我们理想的受众群是 昨天,今天,和未来的你们——中国留学生自己。
所以上传一部有诸多遗憾的未完成的作品。总觉得颇为不妥。
但,我希望,能够透过这样阶段性的短片,得到更多的,可贵的你们的加入。
7 N v9 {. y! R) S8 c其实我们原本不用如此辛苦,本可以接受学校指派的其他选题,比如我在另一个摄制小组做的跑酷,或是冰球,都有很多加拿大人愿意帮忙。但是我和制片人偏偏选择了留学生的纪录片。明知道这是个老外不感兴趣自己做起来会很辛苦的大选题,最终还是争取下来了。只因为,这是我们想做的事。
9 {+ p# f% E' \# \0 X2 |最初,想拍一个留学生的纪录片,是出于一些自己的感受。
这里,真的跟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
先出来的朋友说,北美就是一个大农村。直到自己出来了。才知道这是真的。
这里没有开着木兰、樱花的大学校园,没有可口的食堂,没有三五知己可以终日住在一起的学生宿舍,没有想你了来给你送来大包小包食物的亲人,没有丰富的学生活动,甚至,你很难找到一个人跟你去看一场话剧或是文艺演出。
这里的街道不再是正南正北,这里的学校你需要自己每天查收邮件和校网上得到作业,这里的男同学聚在一起讨论的经常是怎么做一道菜好吃……
更何况,与那些高中毕业过来的人不同。我已然不再年轻。没有更多的闲暇时间去感悟大学,去玩闹,去旅游,去享受青春。总觉得,若是有志青年,一把年纪还不能靠 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便是不孝的。自己还有何颜面说自己是有志气青年呢?但在同龄的你们工作的时候,我却继续了我的求学路。
来到一个举目无亲,语言上还存在一定障碍,有很大文化差异的陌生国度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尤其是当你在国内上过大学,便会更深的体会到一种落差感。那种期望的泡泡在飞机降落的一瞬间就被冰冷的空气射穿的失落感。
而正是这些愧疚与落差感,让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为与我们有相同经历或是将要成为留学生的人做点什么。也为我们的父辈们做个交代。当然,除了生存,幸运的话,我们还能留下 纪念。
纪念这个词,可轻可重,今天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夕阳的昏黄下,也可能会映射着记忆的光彩。毕竟,青春只有一次。若是了无声息的过去了,便就真的回不来了。
可是,
要拍一部留学生的纪录片,可能,留学生自己都不那么感冒。
一年前的公交车上,我第一次跟我视为知己的朋友谈起,我打算拍一部留学生的纪录片,她问:“谁会看呢?”
一年后,我为了联系老一辈移民的四校联合校友会的外采,打了一通通电话发了一封封邮件,却被莫名的华人同胞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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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只要坚持,总会有懂你的志同道合的人,愿意来与你一同完成 这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最先跟我说,她也有想法拍一部中国留学生纪录片的,是婉,一个风风火火的北京女孩。就在我的纪录片选题被毙掉时,她的努力,让这个选题其死复生了。我们可以以学院的名义制作它。而学院出品的意义在于,你可以随意借用学院的拍摄器材、演播室和编辑机房。这是技术的支持。
随后的约采大都很顺利,几乎每个被约的对象都极为热心的参与了进来,我们十分感激,包括华人就业指导中心的肖老师,中华会馆理事会主席薛先生,留学生办公室主任及各界的朋友。他们让一个本没有雏形的东西渐渐的丰满了起来。
可惜,这个版本的时间要求,让我们不得不最终舍弃求学、打工、专业选择、归国与移民问题 和衣食住行等大部分内容,甚至不顾这些部分已经做好了翻译文本。只留下了 中国新年、语言、和生活部分的简化版本。而经过组里的讨论,我们最终只留下了两个采访人。北京的北北和石家庄的SONIC,最初考虑这两个候选者,是因为他们都是学生会的比较活跃的人,都来了很多年,都留在这边有了工作,更关键的是,我们,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很强的积极的目标性。感谢天父,他们都很棒。一周内,4次采访,两次失败了,但后两次 很成功。
他们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坦诚而又平静的,叙述着这些年来的幸福与艰辛。可以说,我们录走音的婉对北北的那段采访,是我这些年自己亲身见过的,最精彩的普通人的采访。当北北说最后那段话时,我们都感到眼睛里、脑海里,有样东西,在悄然的翻滚。
但最后,由于时间的要求很严格,我们不得不在截至日期前,大刀阔斧的将这些平静却又必要的铺陈删掉,尽管我清楚,没有这些,便没有饱满的高潮。
所以,这部给老外看的版本之后,我们将继续制作这部留学生的纪录片。